老家
昨天带着我娘串了一天亲戚。因为弟弟在外地工作,到年底才能回来,我放假了,又发现近几天天气骤变,于是开车带着娘转了一圈。最先来都镇上,恰逢大集好不热闹,又想起我小时跟爸爸和娘赶集买年货、卖年货的场景,仿如隔世。不是农民进不起超市,而是农贸市场更有性价比,更有年味。现在我家的年货陆续从网上购置了,自然少了带孩子赶年集了乐趣。
我和娘买好东西杀好鸡,继续出发。离镇最近的是姨的老家,姨弟一家在济南定居,姨夫在北京打工还没回来,姨在附近中学打工,以便照顾八十多岁的奶奶,和奶奶拉了会家常,她满脸的皱纹,性格很开朗,前几天憋喘,姨在大雪夜去人民医院给奶奶看病,没住上院,第二天早上冒着大雪又去了人民医院终于住了一周,现在精神状态很好。奶奶以前是地主家闺女,处处不给姨好脸色,后来姨信耶稣,善良对待奶奶,姨用她的乐观勤劳过上富足的日子。以前姨家有果园,小时候我和弟弟还有表兄妹经常暑假在这度过。现在村中间的河被填平全盖了房子,以前感觉的大路,现在看都变窄了。在姨家没太逗留,就去了外婆家。
外婆去世十七年多了,老人中是最疼爱我的,却是最早离开的。我家重男轻女,小时候经常跟着娘在外婆家住。姨说我娘就是舅舅家的长工,她是短工。我爸很木讷寡言,我又是的女孩,家里还有老奶奶,大奶奶,二奶奶,三奶奶和我奶奶是四奶奶,五个老太太都嫌弃我们母女。母以子贵后来有了弟弟,妈妈的地位才提高了些。外婆是小脚老太太,一辈子走路像跑一样,她脾气暴躁,经常说“打死你”,现在想想都亲切。外婆德高望重,全村的红白事都找她,以前那些舅舅表哥家都很穷,经常在外婆家蹭饭,于是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外都在院子里吃饭,来到坐下就吃,有时多着十几人,都把外婆当成亲奶奶。就善良的还是数大舅妈,她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无私的一个,外婆经常嚷嚷孩子,大舅妈从来没有,我们住再久,家里人再多都没有烦过。她曾是村里有名的妇联主任,带到全村人做绢花致富。现在大舅妈在南通给表弟看孩子,很少回家了。外婆家里留守老人是我外公。前几年外公跟着大舅去南通,有时跟着二舅在城里,自去年疫情就感觉城里越发憋闷,喘不过气来,住了两次院,扛过了疫情,再也不在城里住了,又回到了近40年的老石头房子,目前92岁高龄了,身子依然硬朗,不过精神状态比暑假差了,每天哼哼个不停,我跟大舅说,外公这是唱歌呢。我们一冬天感冒发烧不断,外公天天在街上推着他的小车溜达,晚上睡觉不关门,想进风,没风就不能喘气,有时还开风扇,居然没感冒咳嗽,真是太神奇了。在外公十来平方的石头屋里,才感觉到真正的人间烟火气,我怕冷,几乎围着炉子,靠炉子热辐射来取暖,大舅和娘围着炉子做饭,外公推着小车进进出出。感觉好久没烤过炉火了。
在外婆家吃过午饭,娘都没来得及给外公洗脚我们就赶赴下一站——我娘家,小时候长大的村子。现在农村的路都铺设了水泥,不过路窄,我就怕会车,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,经过的村子里除几个老人晒晒太阳,打打牌几乎没有人了,山上、庄稼地里也没有点绿色,很是萧条。不过开起车来比城里等红灯占车道爽多了。





